刘三刚拿驾照不到2年时间，为了挣钱养家，他到县城谋了份出租车司机的工作，虽然是个新手，因技术过硬，深得老板信赖，被老板派工开夜车。

有天晚上，刘三吃过晚饭，把出租车摆在县城广场，等待生意。县城广场上都是一些居民大妈跳坝坝舞。人来人往中，他看见一个穿黑色风衣的中年男人低头向他的出租车走来。

中年男人话也没多说，开了车后门坐进后座。

刘三偏过头问他：“上哪？”

中年男人头也没抬说：“火葬场。不，去田家庄。”

刘三一听火葬场，吓了一跳，后来听说去田家庄后，才稍微放了心。不过，去田家庄却是要经过火葬场，火葬场后面有一个公墓。一起跑车的哥们晚上一般都不去那个地方。刘三却没有顾忌那么多，他为了多跑车多挣钱，养家糊口，半夜他也拉过几个客人去过田家庄。

刘三拉上客人出了县城，直奔去往田家庄的大路。

风衣男子突然问他：“你叫刘三？”

刘三又被吓了一跳，这个男人他并认识，他怎么知道我叫刘三。当他看见副驾驶前面的工牌号后，才明白他一定是看了他的工牌照片，上面有他的名字。他回答说：“嗯哪。”

风衣男又问他：“今年多大了？”

这人老是打听他的隐私，刘三原本不想回答他，不过，想到他是一个客人，这一路上也只有他们俩，说说话也无妨。他回答风衣男今年26了。

风衣男继续说：“我以前也是开出租车的，只是现在不开了。开车的首先是要注意安全，路上一点也不能马虎，特别是晚上，看不见的黑夜，有很多生灵出来，你一定要学会注意避让。要是杀了生，会有无尽的灾难发生。”

刘三想笑，忍住了。他不知道这个中年男人为什么要给他说这些，他在学驾驶的时候，教练就教了他路上要注意的事项。比如遇到行人要避让，遇到鸡狗要按喇叭，遇到不明物体要停车等等，这也用不着他现在才来教吧。

风衣男突然叫了一声：“快刹车！”

刘三又被吓了一跳，他赶紧踩了急刹。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他探头向车窗外一看，发现前面公路上横着一条白蛇。

刘三松了口气，有些不爽说：“大叔，不要一惊一乍，不就是一条蛇吗？我开过去就是了。”

风衣男大叫使不得，刘三还没发动车。

这时，黑夜中一辆油罐车迎面开过来，司机看见公路上有行人横穿，为了避让行人，他紧急转动方向盘，由于车辆重心不稳，油罐车一下侧翻在了公路上，油也洒了一地。它侧翻的位置正好是刘三出租车要经过的位置。要不是风衣男叫他快刹车，他命休矣。

油罐车燃起了熊熊大火。刘三吓出了一身冷汗。他向风衣男表示了感谢，并表示这趟行车他不收车费。

风衣男却说不是他救的，是白蛇救的他。

刘三不明白，偏过头问他：“一条白蛇，它怎么能救我？”

风衣男说：“它拦住了你的去路，当然是它救的。要是你压过去，白蛇死了，你命也完了。我以前就压死过一条白蛇。你看，我断的这条手臂，就是压死白蛇后出的车祸。”

风衣男把风衣扯开，刘三这才发现中年男子缺了一条左手臂。

刘三什么也不敢说了，车灯下，他看着白蛇弯曲着身子一点点爬行，离开公路。最后消失在田间的草丛中。

一切平静后，他发动车子继续前行。

车子过了火葬场，经过一片坟地时，风衣男突然叫刘三停车，说到点了。

刘三不明白问他：“到田家庄还有三公里呢？”

风衣男说：“不用了。我在这里还有事要做。”

刘三只好停车，让风衣男下了车。风衣男下车后，径直向坟地走去。

末了，风衣男突然转过身来对刘三说：“小子，好好活着。不知怎么，我总感觉跟你有一面之缘，也许是我前世欠了你什么，才有缘份坐了你的车。”

刘三有些感动说：“我也是，大叔。有什么需要，你来县城找我。”

风衣男没再说话，在黑夜中深一脚，浅一脚远去，最后消失在坟地的夜色中。

刘三驾车返程的路上，越想越不明白，这大半夜，大叔为什么要去坟地，他去坟地又要干什么？他始终没想明白，也就不多想了，还是做生意要紧。